11月中旬，川西北高原上，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茂县的苹果，进入最佳采摘期。岷江河畔，王学彪的果园里，约五米高、纤细得像藤一样的树枝上，层层叠叠挂满了红色、黄色、红黄参半的果子，摘下一个，用纸一擦，阳光下，苹果泛着红宝石般的光泽。

“我们主要采用矮化密植和水肥一体精准滴灌技术，主要种了瑞雪、瑞香红、维纳斯黄金、爱妃等4个品种的苹果。”王学彪拿起瑞雪、瑞香红苹果，语气中透出自豪，“在去年和今年的中国好苹果大赛中，茂县的这两种苹果都拿到了金奖。”

山间采用矮化密植技术的苹果园。 王攀 摄

其实，瑞雪、瑞香红苹果是近10年来崛起的苹果“新贵”，由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教授赵政阳团队研发。从2015年开始，赵政阳团队便在全国开始推广种植瑞雪苹果。2020年开始，瑞香红苹果开始在全国推广种植。

以瑞雪苹果举例，尽管全国已经栽植了60多万亩，但茂县平均海拔1500米以上、日照充足、昼夜温差大、岷江河谷微风利于通风透气等诸多条件叠加，让这里出产的瑞雪苹果明显品质更高。

瑞香红苹果。 茂县县委宣传部供图

茂县种出的瑞雪、瑞香红苹果，浓香脆爽、香气浓郁、酸甜适口，且接连在全国大赛中斩获金奖，这也让它的“身价”在苹果中跻身前列。“茂县的瑞雪苹果可以说是苹果界的奢侈品。”赵政阳评价。

当前，正是苹果飘香的季节，来自广东、上海、浙江、江苏、山东等省市的50余家果品流通企业、电商平台及连锁商超，慕名来到茂县，参加茂汶苹果直采对接活动。“茂县的瑞雪苹果，在香港市场卖到了50港币（约人民币45.80元）两个。”深圳一家果品公司的采购人员直言，这次就是冲着瑞雪苹果而来。

江苏省常州市唯臻供应链管理有限公司采购总监朱敏则是第二次来到茂县。“去年在西藏采购时，偶然得知茂县的瑞雪苹果。我们马上就来考察口感和标准化种植程度。”朱敏告诉记者，此次直采对接活动前，公司就与茂县九顶山农牧产业开发有限责任公司提前签约，“种植基地的瑞雪、瑞香红两个品种，我们包圆了，总量有40万至50万斤。”

维纳斯黄金苹果。 刘文佳 摄

客商蜂拥而来，让茂县的苹果有点供不应求。

据了解，茂县种植苹果的历史已近百年，先后历经以金冠、红冠为代表和以红富士为代表的两个阶段，目前正处于以瑞雪、瑞香红高端果品为代表的3.0时代。

“茂县根据市场需求变化，推动果树更新换代和产品升级。2017年开始推广种植瑞雪苹果等新品种，目前规模有0.6万亩。”茂县科学技术和农业畜牧局副局长高姝介绍。

在茂县举行的2025中国果协苹果产业高质量发展大会上，中国果品流通协会会长鲁芳校表示，一个品种要想占有足够的市场份额，种植规模需要保持在10万亩左右。因此，他建议茂县规划调整种植区域，进一步向高端苹果市场发力，带动更多果农增收致富。

果园里即将成熟的彩色瑞雪苹果。 刘文佳 摄

事实上，面对市场需求，茂县已在谋划扩大高端苹果品种的种植规模。受限于高山峡谷地形，规模迅速扩大还有难度。为此，茂县不仅将在县域内做文章，还将同周边的黑水、汶川等县一同发展。

不同县域、不同海拔，面临不一样的种植管理技术难题。好消息传来，赵政阳团队已在茂县挂牌建立科研工作站，为进一步扩大瑞雪、瑞香红等苹果的种植持续提供科技力量支撑。

规模扩大后产量提升，果品存储、加工将面临不小压力。“今年10月，阿坝州首个全产业链标准化农副产品产业园已在茂县开工建设。”高姝说，建成后，水果冷藏保鲜库吞吐量可达1.5万吨，果品分拣、初深加工也可以在园区进行，将有效弥补加工能力不足的短板。